6.零六 生病日常(2/2)

知识，莫邵谦也不甘示弱，说起各种瓷器的渊源头头是道，慕咏飞这才惊觉原来这位对瓷器很有研究，心道自己当初送了土耳其的特色彩陶给他也算是投其所好了。

不知不觉间，他突然反应过来，原来兴趣爱好相去甚远的两人有这么多话题可说，他轻笑起来，不过啊，他最喜欢的还是和她一起讨lùn_gōng司事务。她会趿着拖鞋、穿着宽松的印着游戏logo的t恤来到他的书房，倚在桌子旁俯身和自己看着同一份文件。她会突然打断自己的话，因为口渴而转身去厨房倒牛奶喝，回来时手上拿着两杯牛奶，一杯她的，一杯自己的。她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，会神采飞扬地说出解决方法，她的见地比许多人都强，她的想法也总是会让自己惊讶、给自己启发。当然有时候她也会烦恼地皱着眉头，和自己讨论能够改进地方，这时候她不小心滑落的发丝都会成为恼人的存在，下一秒便会被主人不甚温柔地掖到耳后——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，就像现在这样。

也不知是顺理成章还是心血来潮，某一天慕咏飞提起了她的妈妈，在两个世界都深爱着她却早早地离开了她的妈妈。虽然只是三言两语，莫邵谦却仿佛能看见那个苦苦哀求的小女孩，直到现在那个脆弱的小女孩依然住在她的心里……那天，他也第一次提起了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婚的事。那天的谈话像是戳破了一层纸，慕咏飞突然间的感性、莫邵谦的回应和安慰给出了一个信号，一个允许对方更进一步、碰触自己的信号，他们心照不宣，两个同样沉默的人都偷偷地为这个信号感到快乐。

时间一点一点流逝，他们一起度过了圣诞节，一起在元旦时倒数，一起在除夕时守夜，眨眼间情人节也到了。情人节前一天晚上他们去参加了一个酒会——上流社会的那些以各种理由举办的酒会中的一个——在这些酒会上，他们会一起跳一两支舞曲，而后便各自开始自己应该做的社交。

曾经这些酒会是他最为排斥的，尤其是在刚和她订婚之后的那段日子，虽然这些酒会可以帮他建立自己的社交圈，作为一个商人他不排斥也必须要和这些人打交道，可也是这些酒会让他一次次受到屈辱。那些人是嫉妒也好是不屑也罢，都可以明里暗里地冷嘲热讽、践踏他的尊严，一次次地提醒他他是妻子的从属物。可是今天，他端着酒杯，听着不远处那两个小开的轻声议论，心情有些不一样了。

“慕大小姐还真是冷淡啊，刚才我妹妹去找她聊天，她都爱理不理的。”

“到底是你妹妹想找她聊天，还是你想找她聊天啊？”穿着黑色西装的更高一些的男人斜了一眼自己的同伴，见他有些窘迫，这才继续说道，“不过任何女人长成她那样，都是有资格对人冷淡的，更何况她还有个叫做慕长河的爹。”

那个男人看向远处名媛中心的慕咏飞，虽然语带讽意，却仿佛又有些说不出的向往之味来。他的同伴也看向了那边，过了会儿才轻笑起来，“原来薛少也对慕大小姐心向往之啊，可惜，慕大小姐的男人可不是这么好做的，薛少舍得让薛氏陪嫁进慕氏吗？”

“到了必要的时候，也未尝不可。”被称作薛少的男人低下了头，声音低了下来，看口型说的似乎是，“那个姓莫的倒是好福气……”

莫邵谦抿了口酒，看向众星拱月的妻子，心下倒是认同他们对于她美貌的赞扬。看她的表情，现在大概已经有些烦了吧，他招来一个侍者，将酒杯放下，心想自己还是去解救她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