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征服(2/2)

除了漫天飞舞的黄尘，整座军营，又在瞬间恢复了安静。

戚继光此时才想起扭动一下脖子，环顾左右，只见其他同行的人，一个个都呆若木鸡，就好似老僧入定了一般……

…………

秋水朝戚继光等人一拱手，上半身微微前倾，面无表情，冷冰冰的说道：“请大人检阅”。

没有等戚继光反应过来，秋水就自行开始向前走去。

戚继光等人一愣神，赶紧小步快跑，跟着秋水来到了队伍的前列。

戚继光扫了一眼整个方队，很好数，四列纵队，每队十个人，总共有四十人。

刚一站定，只见从队伍里有一人，甩着正步，来到众人面前，先是单手平胸行了个军礼，随后高喊道：“雄崖所全所应到五十人，实到四十人，请将军检阅”。

戚继光认出他，就是刚才在城楼上喊话的人。

秋水在解释道：“未到的十人，现正在城墙上巡逻。”

戚继光一撇眼，心说，我都被他们按到地上趴着了，我还不知道他们在巡逻吗？随后看了一眼秋水，轻描淡写的说道：“你发令吧。”

秋水眉毛一挑，怒目圆睁，厉声嘶吼道：“进攻队形操演！”

戚继光都感觉到旁边的杨佥事，被这吼声震得，身体都不安的抖了一下。

只见那出列的士兵，转身甩着正步来到方队面前，如同秋水一般嘶吼道：“千户大人军令，进攻队形操演”。

“嗬！”众军士猛的一跺脚，齐吼一声。

这吼叫声是如此的雄壮威武，听得戚继光不由得热血沸腾。

只这一瞬间，就点燃了戚继光心中的熊熊火焰。他恍惚感觉到，自己此刻如临战场。

他激动的一把拉过，身边准备击鼓的秋水，兴致勃勃的说道：“请让我为勇士们擂鼓助威”。

戚继光对于明军的各类金鼓旗号，早就是烂熟于心，可惜一直没有机会，让他一展身手。今天这个场合，虽说只面对着四十号人，可能是受这气氛的影响，竟让他有些激动起来。

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

队伍根据戚继光的金鼓之声，不时变换阵型，分别演示了长枪刺杀、步兵突击、整体推进、跑步前进等明军传统科目。

一时间，操场上黄尘滚滚，早已看不见人的面目，只能听见其中整齐划一的脚步声，和士兵们发力时，雄壮的怒吼声。

操练完毕，戚继光还是有些小激动。

只是，他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，时间太短了，不过瘾呐！

从军多年，总想着自己麾下有这么一群士卒，能让自己如身之使臂，臂之使指，将令所至，万众一心。不成想，这心愿竟是在这雄崖所，得到了小小的满足。

看来，这雄崖所的兵练得还真是不错！

就凭现在看到的这些，这次巡查考核，秋水的雄崖所在各方面，都是无可挑剔的！

戚继光正打算表扬这秋千户几句，耳边只听到秋水吹起了口哨。

长长短短的几声响起，立刻有四人从队伍中跑出，这四人均双手各持红黑色小旗，戚继光正发愣时，只见那四人，手中红黑旗，交错一摆，眼前的方阵登时大乱，一时间，浮土灰尘，黄焰渐浓。

操练场上人来人往，众兵丁迅速形成六个六人阵。

秋水在一旁解释道：“这是模仿我军与敌混战中，建制被打乱，又受困于敌，结此阵以自保……”

说话间，六个六人阵已搅在一起。众兵丁丝毫没有了阅兵时的整齐套路，一个个都是抡圆了胳膊，挥舞起手中的兵器，叮叮当当之声开始不绝于耳，他们竟是真刀真枪厮杀起来！

只见冲天黄焰中，士兵们仍保持着队形，六个六人阵，如同六个大圆环一般，碰到谁就用手中的兵器杀向谁，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，也没有任何的顾虑，只听见这弥漫的黄沙中，传出的兵刃相交之声，伴随着吼叫声、叫骂声……

这小小的演武场，平地里弥漫出腾腾杀气来。

戚继光真的是震惊了，这个秋水是不是真的有点傻，还是说做什么都这么认真？刚才围着你的城走一圈，就被你的兵当奸细，给按趴在地上。现在阅个兵，你居然让手下的人以命相搏，真的是开眼啦！

再一看随行的那些人，一个个更是目光凝滞，伸直了脖子，张大着嘴巴，有的嘴角都有涎流出来，已是形同痴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