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劝慰(2/2)

程氏话不多，只低头小口小口啜着茶。

王氏笑道：“你的两个哥哥虽然白天都在铺子里，但心里都惦记着你。娘也对你很是挂心。小姑娘家家的，不要总是在屋子里闷着。”

其实王氏想说不要总是在屋子里闷着，过得像个寡妇。

王氏不懂许清菡，放着这样好的日子不过，为什么一天到晚地挂心远在天边的爹娘。既然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，不如好生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经。

许清菡宽和地笑：“我就坐在这里，看看院子里的风景，也挺好的。”

院子有什么好看的？巴掌大的地，看了半个月也该看腻了吧。

王氏就故作轻快地说起来：“我这几日认识了几个奶奶，她们家的女孩子，我瞧着怪乖巧懂事的，年纪也和你差不多大，不如我今日带你去见见？今后也有个玩伴。”

许清菡这半个月也没少吃少喝，还是很快地瘦了下来，看起来就像是病中的西子，纵使笑起来也是一副愁绪不展的样子：“我不太会交际，就算了吧。”

程氏这才开口劝道：“我看弟妹说的很有道理。菡儿年纪还小，不会交际，正好学学。”

京中最耀眼的明珠，曾经连公主、郡主的风头都盖了过去，就算眼高于顶、骄傲如斯，怎么不会交际呢？不过是托词罢了。

许清菡蹙眉，端起茶呷了一口，方道：“嫂嫂的好意菡儿心领了，骨肉至亲失散分离，菡儿无心应酬。”

程氏和王氏看她这个样子，哪里还敢再劝，不由安慰了几句。王氏又捡了些和奶奶们交际时的趣事来讲，逗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。

许清菡愁肠百转的，只顾着忧心父母的安危，又想着每天赶路不知他们可受得了，又想着他们大概已经到了江南，再往下走就是南蛮荒芜之地了，蚊虫叮咬，野兽出没，想一想就揪心。

因而只是偶尔应景地勾了勾唇角。

王氏看着讪讪，不过还好有一屋子的人捧场，不算尴尬。想着如今的生活都是许清菡给的，又有些可怜她现在的样子，王氏也不打算计较。

二人又细声细语劝了她两句，方走了。

大雪送了二人出去，心里有些愤愤不平。心想，这个小姐可真是高傲，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家的嫂子这么哄着小姑子，也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小姑子对嫂子这么怠慢的。

还说是小姐呢，老夫人给买了一桌子笔墨纸砚，也不见她动几笔，给自己取的名字又这么俗，连自己目不识丁的爹娘都不如。

大雪年纪小，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。掀了帘子进去，也不懂掩饰，心里的愤愤之情就带了些到脸上。

许清菡看见了，诧异地挑了挑眉，也不多问，继续对着她的老槐树发呆。

程氏和王氏慢慢走着。

程氏道：“如今骤然这么一说，她不肯去也是常理。不如我们多去几次，好好劝劝她。”

王氏苦笑：“也亏大嫂你有耐心，我总觉得自己在对着个木头疙瘩讲话，怪没趣的。”

不过气派也是真的足。王氏心里加了句。坐在那里就算什么也不说，只是小口喝着茶，也让人不敢升起被怠慢的心思。

“总不能这样下去。等过段时间她想开了，你带她出去认识几个小姐，同龄人欢声笑语的，可不是比我们这些人讲话有用的多。”

王氏听了点头。

于是接下来的几天，每天用完早膳，二人都要去许清菡房里坐些日子，旧话重提一番。

许清菡被叨扰了一旬，看着她们还有继续叨扰的趋势，无奈扶额，只得勉勉强强应了，答应第二日去见几个传说中“如花似玉、温婉可人”的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