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第 13 章(1/2)

神殿深深，烛火许多年没点亮过，香油也已经干了，棉芯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壳。神殿外，青鸟低低地盘旋着。

古铜色皮肤的黑衣男子摸了一把桌子，桌子上堆了一层灰。他靠在椅子上，看着外面一片空灵的雪山，喝了一口冷茶，心想着，这里，很多年没有人来拂尘点灯了。

青鸟忽地落在他肩上，低低地哀鸣，“离国王族已经灭绝，以后将再没有人能来守着宫殿了！”

男子挑了一根茶棍子出来，一听这话，顿时觉得索然无味，看着青鸟，“找见她了吗？”

“天上人间，碧落黄泉，该去的地方都去了，都没有她的踪影。”

青鸟转了转眼珠子说。心里想着，不能那么用心找，找到了也不能让她回来。

多年以前，那丫头守着宫殿，觉得桌面上的灰尘擦干净了，神殿的顶上还没打扫，她需要一根长鸡毛掸子。

这神殿里，哪里来的鸡？她环顾四周，把眼光落在了绕在神殿周围的传信青鸟的身上。神鸟一听见她有这样的打算，吓得翱翔九天之上，离她远远地。她站在神殿顶端，拿着把长弓，圆头箭。她有着一身好武艺，不就是射只鸟吗，有什么难的。青鸟被砸落下来，她在它的尾巴上拔了五根长毛，还说，“又不拔秃你，两个月就长起来了。”

传信的青鸟哀鸣声响彻云外，额是神兽啊，是祥瑞之鸟啊，是鸟中上神一样的存在啊！你咋么能那额的尾巴当鸡毛掸子啊！你咋么这么不识好歹哩！

此刻男子拿着一把青蓝色的鸡毛掸子把玩着，这是那丫头留下来的少有的物件。再细细一看，这鸡毛掸子怎生得有些眼熟，他看了看青鸟那哀怨的眼神，蓦地想起来什么似的，笑了笑，“恐怕，这是世间最贵的掸子了。”

秦江城内，一片繁华。刚过了一场夏雨，潮湿的空气里有烟花的气味儿，街上有唱戏的，耍猴的，杂耍的，好不热闹。沈离伸着舌头舔着糖画，四处闲逛着。

跋涉半个月来到秦江城，这歌舞升平的不夜城还真是没让她失望。一边啃着糖，一边戳戳轩辕的胳膊，“你说，这么繁华的地方有没有青楼啊什么的，我跟你说，九州管得太严厉，风气也特别好，为了防止妇女拐卖，禁止不正当的娱乐场所……”她笑得眼睛一眯，“你带我去看看青楼姑娘呗，我好学学怎么样勾引男人……”

轩辕七手里提着两个灯笼，一个南瓜灯一个兔子灯，都是沈离喜欢的。他摸了摸她的头，声音威胁地，“勾引谁？你勾引一个我阉一个。”沈离厌烦地推开他，把自己啃得团在一起的糖画塞进他嘴里，“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！”

轩辕皱了一下眉头，他有些小洁癖，虽然他不嫌弃沈离，但她这糖画啃得也太……他无法理喻，没再吃，将沈离的糖拿在手上。

“你看，世风日下呀！这男人跟男人也能在一起了，你瞧，还一起舔糖画！”后面一个姑娘，看着轩辕七谈吐和风气都是上等，芳心暗许，一直跟在他后面，结果没想到，他跟旁边的另一个男子之间，那么暧昧。

旁边的另外一个姑娘说，“你瞧他们说话说得呀，明明是那小太监想勾引那位公子，你看他长得唇红齿白，就是个sāo_huò，不害臊！”

“就是，一张好皮囊下面都是烂东西，贱死了！”

沈离瘪了瘪嘴，眼角余光瞥见正要发火的轩辕，赶紧拉着他跑到一边，叹了口气，“两个对你春心荡漾的小姑娘，说些话吸引你注意，你跟她们计较些什么？！”她抬头看看轩辕，灯火里的他看上去更加朦胧，有精致的美感。她想着，要是自己不那么想回九州，从了他也挺好。这到秦江城的半个月时间里，他虽然对她嘴很欠，但是还是一直护着她的，除了自己，谁都不能欺负她。

轩辕也看了看她，女孩眼睛里印出万家灯火，还印出银河星子，一双眼睛，清澈透亮。

忽然间，江岸那边升起冉冉的烟花，沈离深情地看着轩辕，眼睛里有星光点点。轩辕想起那个夜里，女孩被风雪打乱的头发，她也是这样看着他，清冷如莲花。

沈离继续深情地看着他，突然地，冒出一句话，“爷，这么美的光景，能找个妞来乐乐么？”

轩辕七遥远的思绪，被她生生地扯回来。他低头再看看她，一脸奸笑，还故意露出猥琐……不，是真猥琐，哪里有半分清冷的模样！

不知道为什么，轩辕七心里泛出一阵不快，拂袖转过身就走。沈离愣了一下，重新把黏在一起的糖塞进嘴里舔……他这是怎么了，自己以前也经常开猥琐的玩笑呀，为什么就单单这一次他气成这样？

因为轩辕七生气，他们的游玩不得提前结束，当晚就去了大殷王宫。沈离被安排在和轩辕梧一一起的桐花宫里，两个人的寝房离得很近。

夜里沈离睡得迷迷糊糊，不停地听见有人说话，她向来睡得浅，起身披了件衣裳，伸头去看屋脚下。沈离的寝房在二楼，屋后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，叶子可以伸进她的房间里。

她沿着树往下看，树下一个长得白净的姑娘，手里拿着两颗精致的琉璃珠子，对着对面抱着琴的男子，“我找了你好多年，才打听到你到了大殷王宫，这珠子我做了一年，终于做出两个没有瑕疵的了，希望月姑娘喜欢。”

抱琴的男子继续抱着琴，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，“不用了，她已是大殷王妃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，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