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.还愿(3/3)

“还是山上凉快！”叶染凑在男人耳边扬声道。

男人探手摩挲一下她安全帽下的小脸，侧目回应道：“最近我们都忙，都没空带你出来走走！其实山上的小石泉很适合女孩子去游泳的，比较隐蔽！”

“我知道那，上次找你时，路过那的，小方还说小时候你们大家都光着屁股在那游过泳！”叶染捏捏他柔软的耳垂笑道。

卫霁朗沉声笑：“确实游过，不过光屁股我倒没干过！”

叶染笑得更欢，故意揶揄：“哪天我们去试试！光着！”

“小东西！”卫霁朗宠溺地又捏了她脸蛋一把。

二人闲话着一路很快到了神女祠。

到了这里，下了车的叶染才开口问道：“还什么愿？”

卫霁朗荦荦一笑，不答，只牵了她的手往前走。

来到神女祠前的悬崖平台，她四下张顾一圈，便立在山边悠悠眺望远处的青山碧水。远山处，正是一派岩溜喷空晴似雨，林萝碍日夏多寒的好景致。日久未到访过的所在，依旧嘉树清圆，白云苍狗，烟波浩渺，望之便由衷生出任意平生的豪情来。

可是，如今心绪却复杂难辨，感慨良多。四伯冤魂故去多日，却仍未昭雪真相，令她不由抑郁难安。

卫霁朗凝着她微蹙的眉尖，自是明白这人儿的曲肠百折，只展开双臂箍住她：“不准再想不高兴的事了！我知道四伯的事你无法释怀，但是我今天带你神女祠，却真的是来感谢神女的！”

叶染挑眉，有些诧异：“到底是什么愿望要来还？你许了什么愿望呀？”

男人墨眸含笑，依旧不语，牵着她往神女祠里走去。

她这会儿真好奇了，这男人如此神秘，倒要瞧瞧那神女祠里有什么非同寻常处。

一进祠堂内，叶染顿觉得眼前一亮——

整座祠堂粉刷一新，壁画彩绘被重新上色，一排排故人祖先的铭牌干净无比，祭祀器皿也陈列整洁。最特别的是，原先色彩黯淡的神女像如今光泽熠熠，似乎被重塑了金身，焕然新彩，善目慈眉越发让人仰之弥高，心生敬畏。

她吃惊地回眸望着男人：“谁将神女祠重塑过了？”

男人拉着她在同样崭新的蒲团上跪下，二人并列面朝神女，他才沉声娓娓道：“之前你受伤住院时我真的六神无主，满心煎熬，却只恨无能为力，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你醒来！所以无论我信奉了多少年的唯物主义，在你醒来那一刻，我依旧感谢了这世上所有神灵，感谢他们庇佑你平安！“

”我那时就誓愿回到燕尾岛要为神女重塑金身，也为我父亲坟前再添两株不老松，谢谢他们的保佑！这一阵我请了人来重新打理了下神女祠，昨天才完工，今天便带你来还愿了！”

听这一席话，叶染痴痴望着他俊熙丰朗的侧脸，一心震动，泪水似三伏疾雨，毫不客气地席卷眼眶。她哽咽着，无法成言，满心只想钻入他的怀里，贴入他的心上，深深拥抱他，但又避讳在神女面前，一时不敢造次。

卫霁朗看着小人儿感动无措的楚楚模样，有些爱怜地失笑，抬手轻轻拂去她的泪珠道：“乖，我们一起给神女磕头，感谢她保佑你平安健康！”

叶染连连点头。

二人双手合什，念念有词，然后一起虔诚跪拜，祈愿未来。

还好愿，卫霁朗重又牵着心爱的姑娘出了神女祠，往山下去。

路上经过拐去墓地的岔路，叶染扬声问：“要不要去伯父的墓前也拜一拜？”

卫霁朗道：“暂时先不用吧，我们婚礼前阿娘要拈香念经、准备元宝香烛，到时会领着我们一起祭拜的，”他偏首蹭蹭她粉颊，几许戏谑，“要正式将我们卫家的媳妇介绍给老家公认识的！”

叶染笑：“那不老松你种了吗？”

“你出院第二天我就来种上了！”

叶染微微一叹，安心地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，心随着摩托车的盘旋起伏，满心委婉，涨满清甜与欢喜，情潮如涌——

她何其有幸，此生会有如此的一个人，视她若珍宝，珍之爱之，不舍不离。

“学长，我爱你！”她喃喃道。

男人捕捉到风中她的余音，唇角扬起。